中国的债务有多大?
一、债务规模 1.公共部门(政府)负债率 2014年底GDP为568732亿元,财政收入为171257亿元(包含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收入),国债和地方政府债券余额合计达到31.9万亿元。其中,2014年发行的特别国债6000亿(用于补充中央政府存款,发行年限一年期),到2015年上半年已经到期并全部转为财政部银行存款,2015年下半年继续通过发行国债的方式将这笔资金取回,这部分算是一次还本付息。 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统计,中国政府的负债率(政府负债/GDP)已经达到52.5%,接近国际安全线55%的水平。虽然比一些经济危机频发的国家(如希腊、阿根廷等)还要低些,但已经是世界第四高,仅次于肯尼亚、塞内加尔和突尼斯。而20世纪80年代开始拉美出现债务危机时,这些国家的政府负债率普遍是低于70%的,当时GDP增速也远高于现在的中国。
2.企业部门负债率 从2003年开始,中国人民银行连续七年降低法定存款利率,共下调七次,平均每次下调幅度约为0.72个百分点;同时,央行还于2008年和2012年两次下调金融机构贷款利率,共计五次,平均每次下调幅度约0.79个百分点。 如此密集且大幅度的降息主要原因是应对全球金融危机和中国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宽松货币政策刺激下,企业融资渠道拓宽,贷款容易,但成本下降,大量投资增长过快的产业(房地产、钢铁等),造成供需矛盾,通货膨胀居高不下。
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工业增加值数据来看,2004年到2011年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年均增长率只有3.7%,而2012年以后这一数字更是下滑至0.3%。 宽松的货币政策并没有给工业带来预期内的增长,反而因为产能过剩导致利润空间越来越小。2013年,工信部发布的《工业行业产能利用率情况》显示,煤炭、钢铁、有色等行业产能利用率均低于70%。
低效或亏损的企业还面临银行催贷和债权人讨债双重压力,违约和破产现象频发。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金融稳定报告,2010年至2014年,我国商业银行累计处置不良资产总额达11.4万亿元,超过前十年总和。 而根据银监会披露的数据,截至2014年末,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余额为2.3万亿,较年初增幅高达59%。
二、资金来源分析 1.政府融资 (1)税收 中国作为一个税收大国,税源非常充足。但是现有的征税体系是有缺憾的——直接税和间接税的比例不理想。直接税包括所得税和遗产税等,具有调节收入分配功能,而间接税包括增值税和关税等,具有宏观调控作用。现在我国的间接税所占比例过高,直接税比例偏低,在未来应相应调整,增加直接税在税收体系中的比重,增强其调节收入分配的能力,以解决地方政府和企业的高杠杆问题。 (2)收费 除了税收以外,政府还可以通过价格和数量管制等方式从社会和企业获取资金。但由于价格和数量管制涉及民生,影响范围广,操作难度大,所以不是太可靠。另外,目前许多收费项目存在监管漏洞,乱收费现象严重,因此需要通过加强监管来确保收费项目的合理合法,从而实现资金的有序进入。
2.企业融资 (1)新增信贷 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绝大多数企业只能通过银行贷款的方式获得经营所需的资金。然而,银行借款是有成本的,而且随着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推进,企业的融资成本还会逐步提高。尽管政府可以通过财政贴息等方式帮助企业降低成本,但总归会有边际效应。更何况当前很多企业的资金需求并不是来自于生产经营,而是用于偿还银行到期贷款或者弥补财务缺口。如果缺乏合理的指引,这些资金很容易流向那些经济效益差甚至亏损的产业,形成新的坏账损失。
(2)发债融资 近几年来,企业发债规模不断扩大。2012年和2013年的企业债审核发行额度分别为8000亿和1.25万亿,而2014年仅最后两个月就审核通过债券发行金额高达2.21万亿。但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企业债包括公司债、中小企业私募债等,品种较多。由于不同债券的监管要求有所差异,需要分开讨论。
三、建议
1.改革税制,优化税负结构 合理的税负结构和适度的税负水平对于经济发展至关重要。首先,要适当降低企业的所得税负担,增强企业对资金的支配能力;其次,要完善直接税的征收制度,尤其是个人所得税的征缴工作,避免税收流失;最后,要加强费改税的研究和实施,规范收费行为,将那些没有纳入预算管理的行政事业性收费转为税收,扩大税收的覆盖面。
2.加强市场监管,确保资金正常流入 根据国际经验,一个健康的金融市场必须是市场主导型的。必须加强资本市场建设,完善相关机制,为资金供给方和需求方搭建一个高效的信息平台,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还需要加强债券市场的制度建设,强化信息披露,保护投资者利益,为企业融资建立良好的信用基础。同时在市场建设中,要注重发挥政策导向的作用,运用财税、金融等政策工具,引导资金流向战略新兴产业和中小微企业,实现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目标。